陈东琪教授：在《孙冶方文集》新书发布会上的讲话

首先，感谢知识产权出版社、感谢编辑《孙冶方文集》（10卷本）的所有辛劳者，因为你们给大家贡献了比较全的孙冶方的思想财富，让我们可以通过《孙冶方文集》的文字记录更好地学习孙冶方精神。

其次，孙冶方先生是经济学界、经济学人的精神领袖。我是1982年2月份正式到经济所经济系，此时正是孙冶方先生重病期间，像我们这些后学是没有见过孙冶方先生的。但是，我们在经济所听一些老前辈讲课、开座谈会、召集讨论，都会听到他们讲有关孙冶方的事情。在经济所期间时时刻刻都受到孙冶方精神感染。虽然我未见过孙冶方本人，但是他的精神一直在指引着、鼓励着我。孙冶方有三个方面的精神十分重要！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孙冶方的拼搏精神。孙冶方1979年生病，1983年去世。这期间，他虽然被病魔折磨，但他一直追求真理、始终不渝地坚持科学研究，写出了大量的文章，特别是写出了《社会主义经济论》20余章的大纲初稿。后来经济所对这些初稿进行了整理并发表。我觉得他这种不畏困难、牺牲自我的拼搏精神对经济学界、特别是现在的年轻人是很重要的，这是做任何科学的一种基本精神。

第二，孙冶方对真理、对规律、对科学的敬畏精神，他“一不改志，二不改行，三不改观点”，掷地有声！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始终追求真理，坚持带领大家共同追求真理、探索规律。这也就是经济所能够成为我们国家改革发展思想发源地的原因。我认为是孙冶方先生这位领航人对真理、对规律、对科学的敬畏精神把大家凝聚起来了。如果没有对真理的不懈追求和敬畏；没有对规律的积极探索和敬畏；没有对科学的深刻认识和敬畏，就很难成为对科学研究的大贡献者，所以我们现在仍要坚持这种精神。

第三，孙冶方的实事求是、只唯实的精神。我读了他的文章，并且多次听到很多老前辈在课堂上，论坛上，会议上讲孙冶方。他们都认为孙冶方特别注重从实际中，在实践中发现问题。问题发现之后，用科学方法做出解释，然后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认为《社会主义经济论》是关于中国社会主义经济改革、发展、实践的生动写照。没有实践、没有实事求是的精神就不可能产生这样深邃庞大并鼓舞后人的系统的经济学思想。

再者，我们现在正在研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各研究机构、大学与研究人员都在按照中央的部署以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总体要求来研究。但是，任何一种理论的产生都需要具备两条：一条是实践；一条是思想的一点点积累。我认为，孙冶方的经济学思想是很广泛的、很深刻的、很系统的、逻辑和历史一致的。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从思想渊源来说，孙冶方先生是鼻祖、是改革思想的引航人。

70年代之后，我们研究改革，首先考察的是东欧，东欧的政府部门和研究机构告诉我们，他们就是按照孙冶方的改革思想进行的。孙冶方的一些改革思想，比如：强调价值规律、强调要把国家定价放在生产价格基础上、强调流通的作用、强调“最小最大”原理等等，这些思想在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常识，但是我们要看到历史的痕迹。那个时代，如果没有孙冶方等一批最早的经济改革思想家来倡导强调价值规律、强调流通的重要性、强调把国家定价放在生产价格基础上、强调“最小最大”原理，就没有后来轰轰烈烈的四十年的改革以及所取得的成就。所以，我认为孙冶方先生确实是我们中国经济学人的精神领袖、改革思想的领航人、改革的拓荒者和先驱者，同时也是一位很重要的思想设计者。因此，我们在研究下一步的改革过程中，要有这种历史感。要深刻体会到改革思想家们在四十年的改革中做出的贡献，并根据历史探索未来，以推进和深化改革。

最后，我想特别强调一点，最近，“十九大”、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央农村工作会议等都指出我们国家进入新时代，这对经济发展而言就是从高速度增长向高质量发展转变。在我主持国家宏观经济研究院工作的2014年，我接受了“十三五规划思路”研究课题。当时我想，“十三五”和今后的五年规划的重点应该是什么呢？我的一个很强烈的思想就是一定要提升发展质量，以全面提升发展质量为中心来谋划整个“十三五”，这就是我们宏观院做的“十三五规划思路”获得当年国家发改委优秀成果一等奖的一个重要因素。当时，为什么要强调质量呢，除了中国四十年的改革发展由量的扩张必然走向质的提升这样的内在逻辑使然之外，我认为很重要的是经济学界在80年代-90年代的历次大讨论中都强调生产目的、效果、质量和效益，但由于我们的贫穷问题、短缺问题亟待解决，所以当时的政策是集中精力搞两个扩张，从历史上来看这有必然性。但是进入新时代，特别是融入世界经济体系之后，我们要获得更高的国家整体竞争力，必须要走质量发展之路。我是从孙冶方的“最小最大”理论获得启发的，这个理论强调要用最小的劳动消耗获得最大的经济效果，这就是质量！这就是总书记讲的三大变革：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特别强调的是效率。虽然孙冶方的精神和思想以及他的经济学体系的每一个元素都有时代的烙印，但是他不受各种“风”影响、矢志不渝地追求真理的精神对未来是有指导作用的。我们现在追求的高质量发展，追求更高效率、更加绿色、更可持续，在孙冶方经济思想和他早期文章中都有很多的论述。

我们今天来追念孙冶方的思想，通过《孙冶方文集》学习他的精神。他能够在那个年代提出很多预兆未来的思想闪光点是值得大家深入学习和体会的。这也是孙冶方思想、孙冶方本人能够让经济学界觉得非常崇尚和敬畏的原因。

今天，我们通过《孙冶方文集》新书发布会这个活动来缅怀孙冶方经济思想，我作为一个通过文字与孙冶方交流学习的后学，孙冶方给我的鼓舞和启迪是非常深刻的，归根结底还是要感谢孙冶方先生留下的文章给大家提供了丰富的精神财富。

谢谢大家！

（录音：张帆；王昊根据录音整理，本文已经陈东琪教授审阅）